长安诺:苏玉盈99(2 / 2)

种旁观收割般的冷漠。

还有别人!黑暗中,竟还藏着第三双眼睛!

驿馆内的抵抗很快被扑灭。最后几名试图强攻接应的狼卫,被老侍卫们以更老辣狠戾的手段格杀当场。河道重归死寂,只剩下流水呜咽,与远处未熄火焰的哔剥声交织。

萧承煦走到杜衡尸身旁。这位昔日的太子少保已然气绝,喉间剑伤与臂上箭伤皆非要害,他是咬碎了早藏在牙后的毒囊。脸上那抹疯狂的笑意已然僵死,在摇曳的火光映照下,显出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嘲讽姿态。

“王爷,杜衡已死。铜管内的账册密信,大半尚可辨读。”老侍卫将那份沾满靛蓝污渍的油布包裹小心捧上。

萧承煦接过,入手冰凉沉重,染料的颜色在粗布上晕开,像一块丑陋的胎记。他瞥了一眼地上杜衡再无生气的脸,又抬眼望向窗外——夜色如墨,河水暗沉,还有那不知潜伏于何处、射出夺命冷箭的“黄雀”。杜衡用性命吹响的“鬼哨”,如同投进深潭的一块巨石,涟漪之下,不知藏着怎样的暗流。汉王的后手究竟是什么?那神秘的第三方,又是哪一路的牛鬼蛇神?

他五指收紧,用力攥住那裹着“铁证”的油布,指节绷得发白。扳倒汉王的物证是到手了,可这场风暴,非但没有平息,反而因这声鬼哨、这支冷箭,骤然转向了更莫测、更凶险的深水区。甘州这局棋算是砸了,可延京那边的棋盘,却因此落下了一记更阴狠、更致命的暗子。

“清理干净。所有尸首,连同杜衡,处理掉。‘同福驿馆遭流匪火并,无人幸免’。”萧承煦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沉冷,带着不容置疑的定夺之力,“陈襄那边,该‘请’的人想必也‘请’到了。回府。”

他蓦然转身,袍角掠过地上尚未干涸的靛蓝与血污,大步踏出这弥漫着死亡与阴谋气息的废墟。手中那染着刺目靛蓝的包裹,沉甸甸的,像是一份染血的捷报,又像一道更沉重的枷锁,悄然扣下。王府里,有惊魂甫定亟待安抚的妻儿,有那被“请”来、惶惶不可终日的知府赵德庸。甘州的乱麻,需他亲手快刀斩断。而延京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,也已因杜衡之死与这声穿越夜空的鬼哨,无可避免。

夜正深沉。萧承煦的身影融入茫茫黑暗,如同归山的猛虎,携着一身未散的血腥气与未解的谜团,也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决绝,踏上了回府的路。

真正的较量,或许,此刻才真正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