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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武场四周的看台上,人头攒动。那些平日熟悉或不甚熟悉的面孔,此刻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,一道道目光聚焦在林玄身上。有漠然,有嘲讽,有幸灾乐祸,唯独没有同情。林玄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父亲林振山所在的位置——那个魁梧的身影猛地从座位上站起,脸色铁青得可怕,双拳紧握,指节捏得发白,身体微微颤抖着,却最终被旁边的族老死死按住肩膀,颓然坐了回去。那瞬间投来的目光,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楚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无力感,像冰冷的锥子,狠狠刺进林玄的心脏。

耻辱,混杂着钻心的疼痛,像滚烫的岩浆在胸腔里奔涌、灼烧。林玄死死咬住下唇,直到尝到更浓重的铁锈味。他挣扎着想撑起身体,每一次发力都引来断裂处锥心的剧痛,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粗布短衫。视线扫过人群,那些躲闪或直接投来的目光,如同一根根无形的鞭子,抽打着他最后的尊严。

“哼,不自量力。”林炎轻蔑地哼了一声,似乎觉得再看一眼都是浪费,转身,在几个同龄子弟簇拥下,施施然走下擂台,只留下一个刺眼的、胜利者的背影。

夜幕如墨,沉沉地泼洒下来,将白日的喧嚣与屈辱彻底吞没。白日里演武场上的沸腾人声、刺耳的嘲讽、父亲那痛楚的眼神,此刻都沉淀下来,化作一种沉重的、粘稠的东西,堵在林玄的心口,比断掉的肋骨更让他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