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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岳的头颅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死死按在冰冷的祭坛石面上,脸颊紧贴着那些被无数代人族之血浸透、早已变成暗褐色的纹路。视野被血污和汗水的混合物模糊,只剩下祭坛粗糙冰冷的触感,以及四肢被贯穿处传来的、几乎要撕裂灵魂的痛楚。
就在这极致的屈辱与痛苦中,一股无法抗拒的牵引力,猛地攫住了他濒临溃散的意识!不是向下沉沦,而是被一股苍凉、浩瀚、带着无尽悲怆与思念的洪流,蛮横地向上拉扯!仿佛灵魂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,狠狠抛向了宇宙深处那冰冷死寂的虚空!
黑暗,绝对的黑暗。然后,一点微弱的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暗红色光芒,在意识的尽头艰难地亮起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那不是星辰,是坟墓。是一块巨大到无法想象的、破碎的星骸,在冰冷死寂的虚空中缓缓旋转、飘荡。它的表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、深不见底的峡谷般的裂痕,如同被无数柄开天巨斧疯狂劈砍过。曾经孕育过生命的丰饶大地,只剩下焦黑的、如同巨大疮疤的板块,凝固的岩浆河流如同干涸的黑色血泪,蜿蜒在死寂的荒原之上。曾经浩瀚的海洋,只留下深陷的、盐碱结晶覆盖的恐怖盆地,反射着遥远恒星投来的、吝啬而冰冷的光。稀薄到近乎虚无的大气层,无力地包裹着这残躯,像一件褴褛的裹尸布。没有任何声音,只有宇宙真空永恒的死寂,沉重地压在“视野”之上,压得灵魂都要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