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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龟老祖如山的身躯剧烈地震动了一下，覆盖其上的古老苔藓和符文簌簌剥落。它那浑浊的龟眼死死盯着钟岳，不，是盯着那具支撑起金焰轮廓的伏羲神骨，以及神骨手中那道缓缓散去、却依旧残留着令它灵魂刺痛锋芒的刀光虚影。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缠绕上它那颗历经了漫长岁月、早已变得冰冷坚硬的心脏。

钟岳踏在虚空。脚下，是祭坛崩塌后形成的巨大坑陷，坑底流淌着尚未冷却的金红岩浆和神魔之血混合的污浊之物，蒸腾起刺鼻的烟雾。伏羲神骨莹白如玉，悬浮在燃烧的金焰核心，眼眶中的火焰平静地燃烧着，倒映着下方那片狼藉与恐惧。

他缓缓地，一步踏出。金焰凝聚的足底，轻轻点在虚空中。脚下，一圈微弱的金红色涟漪无声荡开。

没有看那残余惊惶的神魔投影，也没有看那如山般沉默震骇的玄龟老祖。他的目光，穿透了这片污浊的空间，仿佛投向了更加渺远、更加黑暗的宇宙深处，投向了那些隐藏在高高在上的神国、魔域中，投来冰冷窥视目光的、真正的庞然大物。

神骨头颅微微低垂，那动作带着一种俯视万古的漠然。一个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、却如同宇宙法则本身在宣告的声音，在每一个幸存神魔的灵魂核心直接响起，也在那些遥远窥视者的意识深处冰冷回荡：

“记住。”

神骨抬起那由纯粹金焰与法则构成的“手臂”，指向下方坑陷中，那些由神魔之血与金红岩浆混合、依旧在嗤嗤作响的污浊之物，也指向那些在虚空中因恐惧而瑟瑟发抖、形体溃散的残余投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