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4章 何必这么拼(2 / 7)

āfa),只有金币才能换得片刻安宁与短暂通行。若无钱,则须佩戴羞辱性的标记:黄布条绑臂,铁环挂颈——像牲畜的铃铛,也像对信仰的不赦标记。孩子们指指点点,叫喊“十字狗”;石块与唾液从街角飞来,砸在车篷与行囊上,溅起尘埃与愤怒。

希伯来移民因方言腔调与穿着的亚麻长袍,常被误认为与十字军串通一气,遭到暴民围堵,甚至殴打。吉普赛人则更不受待见——他们被视为流浪之灾,无法掌控的边缘群体,塞尔柱地方官员担忧这类难民一旦成群聚居,会形成新的不安定因子,动摇边疆秩序,于是命令驱离、没收驮物,甚至焚毁临时营地以警示他人。

这支迁徙队伍来自拜占庭与十字军交错控制的土地,身份敏感、路径复杂,更加引人疑忌。曾有一次,塞尔柱巡骑在荒野中将他们拦下,当众搜查马车、掀翻帐篷,用土耳其语与波斯语混杂咆哮:“你们这些西方的狗,是十字军的耳目,还是罗马的叛徒?滚出真神的疆土!”

为了避开无休止的盘查和勒索,他们只能不断更改路线,绕行人迹罕至的山隘与戈壁。寒夜里,雪粒如刃,风如锥,孩子啼哭不止,骆驼在陡坡上仆倒、喘息至死,男人们咬牙拉车,女人裹着破毯走在冰霜中,整个队伍像惊弓之鸟般缩在命运的阴影下,一步步踉跄东行,只为寻找一块容身的土地。

如今,在阿莫勒城外那片空旷的冻土坡地上,迁徙的队伍终于暂时停下脚步,像一群风雪中濒临力竭的候鸟,瑟缩在这座陌生城邦的边缘。灰蒙的天空低垂,雪片稀稀落落地飘洒,冷风挟裹着咸湿的海气与城墙鸦声,呼啸而来,仿佛要将人从骨缝里掏空。帐篷尚未搭起,身影在寒风中踉跄,呼吸间尽是冷铁般的苦味。

希伯来移民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,小心翼翼地走向收税的本地官吏——一个肥壮臃肿、狐皮斗篷裹身的中年人,五官松弛,鼻翼外翻,眼睛几乎被脂肪挤成一条缝。他坐在一张矮凳上,咧着一张油腻的笑脸,像一条被晒得发亮的咸鱼。他懒洋洋地伸出手,粗壮的手指一枚一枚捻过金币,发出轻微的金属摩擦声,嗅着那股冰冷的铜臭,咕哝道:“异乡人,看你们这么老实顺从的份上,我们刚皈依的真神……或许会大发慈悲。”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众人,语气倨傲地拖长,“听好了——别惹事,别乱走,帐篷扎紧点。等冰雪一化,就该从我们这里滚出去,听明白了吗?”说完,官吏咂咂嘴,拍了拍狐裘上的雪屑,踱步离开,斗篷在风中摇曳。那副样子,仿佛这一笔零碎税金只是他无聊冬日里的小调剂,转身便可忘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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