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三章 施措应对河阳促(6 / 7)
们私下里鄙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,看,那就是单雄信,当年跪着活下来的那个!
还有他现在的部曲。
他的部曲多是瓦岗旧部,如今在李密的高压之下,尚能维持表面的服从。若他真降了李善道,他们还会追随一个背负着如此耻辱的主将么?只怕转瞬之间,人心尽散,就会尽奔改从黄君汉等。至时,他既不被新主真正接纳,又失去了部众,岂不陷入更加孤立、备受唾弃的绝境?
降,看似是洗刷旧耻的契机,却可能是通往更深渊、更彻底耻辱的不归路。
不降,继续为李密驱使,挥刀砍向昔日同袍驻守的河阳城,则意味着永远背负着对翟公的愧疚和“懦夫”的骂名,在鄙夷的目光中苟延残喘,永无抬头之日。
进退之间,皆是万丈深渊!
他不禁苦笑,当夜的一跪下去,早已跪碎了他的脊梁,名节尽丧!於下想来,若当时与翟公一同血溅当场,倒也痛快干净!至少不必日日忍受这羞耻的啃噬,不必在梦中面对翟公充满失望与愤怒的眼睛!可话说回来,便是再来一次,他真的有勇气选择死亡么?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颤,不敢再深想下去。是的,他对不起翟公,万死莫赎!可事已至此,他还能怎么办?
抬头望向帐外,夜色浓稠如墨,寒星点点,仿似冷眼旁观。
跪地这一刻的怯懦,已成定局,他只有一条道走下去了!
低头看着他被长槊磨得布满老茧的双手,这双手,力挽奔马、长槊无双,染过无数敌人的血,却也沾染着洗刷不掉的、沉默的愧疚。
帐外寒风呼啸,卷过他的将旗,呜咽作响。
单雄信只觉得脸上阵阵燥热,仿佛被无数道目光灼烧。翟让、黄君汉、李善道等等的面容,一一从他眼前交替闪过。旧日在瓦岗,与翟让等畅饮笑谈的情景浮现眼前!那些肝胆相照的豪情,那些生死与共的誓言,早不是他再配拥有的了。
他再又闭上了眼,心如绞痛。他虽外以粗豪示人,焉能无情?他的情感,谁人能知?他又能与谁人分说。亦只有在这夜深人静、孤帐独处之时,他才敢直面过往,直面这蚀骨的羞惭。
罢了,罢了!他睁开眼,抓住黄君汉的信,投进了炭盆。
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信纸,将其化为灰烬,只余下一缕青烟和刺鼻的气味。
单雄信压下翻腾的复杂情绪,朝帐外厉声喝道:“传诸将,帐中议事!商议明日强攻河阳城!”
语声坚决,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、彷徨、羞耻、痛苦,都用这军令斩断!
只有他自己知道,这看似的坚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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